“阿亮死了。”何夕冷冷地断言,“你怎么可能好。”
“何夕,我没这么脆弱……”
“它对你来说不单是一只猫,不是吗?”
只一句话,泪水再度失守。时雨吸吮着下唇上的咸涩,垂眼瞥向树根处的小土包。
她把阿亮埋在了那里。连同这些年的朝夕相伴。
何夕本能地靠上前,伸过手去帮忙抹眼泪。
睫毛轻触到指上的肌理,她猛然清醒,逼迫自己收手。
“时雨,外面风大,我们回你宿舍去吧。”
何夕恍惚地听着一个机械的声线,取代她的本心,向时雨表达低廉的慰问之情。
“……好。”时雨啜泣着收起哀思,尽力将泪水憋回眼里。她还记得,何夕说过不喜欢看她哭的样子,所以再难过也要装得坚强些。
白犬忽然咬住了她的裤腿,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时雨柔声和它说:“大白,你先留在这儿陪阿亮。何夕来了,我去去就回,好吗?”
大白眨巴着可怜兮兮的眼睛,最后慢慢松口,同意了。
“走吧,何夕。”
“……嗯。”
从梧桐树至宿舍楼的几百米,何夕有意走慢,和时雨错开前后脚。
这段间距不长,却无限近似於,触无可及。
数学在这之中,毫无用武之地。
“何夕,你身上这股淡淡的,是酒味吗?”进了门,时雨问她。
何夕快步远离时雨,走去窗口,佯装望远:“没有……之前在食堂撞到个人,衣服洒到了点啤酒,没洗干净。”
她斜倚着墙,站姿不怎么正,长发垂下颈间,将侧脸遮挡得严严密密。
“……这样么。”时雨对她不太缜密的说法存疑。
以她平时的心细程度,是绝不可能让何夕的劣谎蒙混过关的。可惜悲伤过度的心神,就是如此冲钝不敏。
书桌上撤下合照的空相框,为何夕转移话题创造了机会:“那照片……你怎么收起来了?原来一直摆着的。”
时雨将它拿起,只看了一眼,眸里便染了清泪。她沉住了气说:“这是黄先生教我的,治愈相思的办法。”
何夕:“……什么办法?”
时雨:“他说,照相是承载想念之物。”
“你若接受不了谁的离开,就暂时只摆个空相框,等哪天伤疤好的差不多了,再把照片放回去,继续过你的生活。”
她把相框搂进怀里。
“不念不想,但也不忘。”
穗州的降温天,纵是诡异,屋子里比外头好像也没热乎多少。
“阿亮……怎么走的?”何夕例行公事那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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