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萦鱼连着叫了好几声,慕念忙着打牌没回应,连头都没抬,就回了句:“宝贝妈妈正在忙,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然后她激动地把牌排在桌上,高声道:“胡了!”
水萦鱼转身离开,路过门口时之前那个年轻的alpha正坐在门口的沙发上玩游戏,横屏握着手机玩得异常投入,察觉到她的靠近之后立马关上手机,抬起头望着她,略带羞涩的目光,但此时的水萦鱼无暇顾及。
alpha殷勤地替她拉开门,她走到陆地上,脚踩在灰色砖块铺成的人行道上,她的车就停在边上,而出租车停靠的位置离这儿不近,步行得用十来分锺。
目前疼痛已经到了可以忍受的程度,初春的冷风凛冽得一点不饶人,水萦鱼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撑着走那么长一段路,於是坐进了车里,身体陷在柔软的座椅里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一切都在能够承受的范围内。
她开得不快,沿着海边缓慢向前,空出一只手调开导航,最近的医院算上堵车大概需要半个小时路程。
她把定位发给张娅,对方回一个收到,后面还跟了许多絮絮叨叨的关心与安慰。
前面还算正常,后面说到就算孩子不在了也没什么的,你们都还年轻。
水萦鱼抬手把聊天框关掉,空出来的手放在小腹上安抚地摸了摸,像是在安慰肚子里的小孩,妈妈永远不会抛弃她。
到了医院她走急诊见到了医生,是个六十多岁的alpha,瘦瘦小小的老头样子,头发花白,穿一件医生穿的洁白长褂。
医生隔着眼镜片瞥了她一眼,淡淡道:“眼镜口罩摘下来。”
她抬手摘下眼镜,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医生在打字的间隙抬头看了一眼,口罩还没取下来,他就有点移不开目光了。
“口罩也要摘。”他催促道。
水萦鱼心里生出几分不适,没表现出来,只轻轻蹙起眉,细细的柳眉因此多出几分诱人的冰冷气质。
“嗯,脸色苍白,出了血?鲜红色,量多不多?”
水萦鱼回答:“不少。”
她只记得洁白床单上扎眼的红,量并不少,看起来很吓人。
但她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出奇的冷静。
“嗯——应该就是先兆流产了,既然这样的话,这个胎儿恐怕不好保了。我们医生其实是建议放弃妊娠的。”
“先兆流产”这四个字水萦鱼还没来得及完全消化,转头又听到一句“建议放弃妊娠”。
这两句仿若道道惊雷全劈在她身上,劈得她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一抬头撞上医生直勾勾的目光。
“你现在月份小药流就能流干净,还不用麻烦清宫。”医生劝道,“怀孕本来就是这样的,优胜劣汰,流产只是淘汰劣质胚胎,保证质量水平,像你这种情况没必要继续保胎。”
“优胜劣汰”“劣质胚胎”,这样毫不留情的词语,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尖刀,一刀一刀割在她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