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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在英国的治疗没什么效果,你才又去了别的地方?”

方嘉禾点点头:“天气很影响我的心情,不利於治疗,院长考虑过后就给他熟人打了个电话,跟我说澳洲的天气好,下雨的日子不多,阳光很充足,建议我去那边静养。於是我又去了澳洲,在那里待了一段日子后,又去了挪威。”

“挪威……”闻惜偏了偏头,看着方嘉禾忧郁的眉眼,“去挪威又是因为什么?”

“想去看看那边的雪。”方嘉禾说,“我其实不怎么喜欢下雪天,但一直记得你很喜欢,也记得你在学校的时候曾经说过,想在毕业之后去一趟挪威和瑞士,去看那里的雪山。”

母亲入狱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方嘉禾都没有任何心思与外界接触,她连选择活下来都是一件分为艰难的事,又何谈跟谁联系?且就算是要跟谁联系,那也只能是闻惜一个人。可当她去了澳洲,心理状态终於有所好转以后,还对一切无从得知的闻惜已经升上了大三,她们失联了那么久,方嘉禾根本就没有勇气联络闻惜。

或许那也无关勇气,而是一种深深的悲哀和无力。

即便她联络了闻惜,可这些事她要怎么告诉她呢?她早已退了学,待在国外治疗创伤的日子还不知要到何时才是个头。而对於她的不告而别,闻惜又能否做到既往不咎,仍然愿意和她在一起呢?

闻惜会不会也和别人一样,接受不了她的母亲杀过人,还在监狱里服刑?

再说她们分别以后,又会不会有新的人走进闻惜的生活,给她带去关爱和温暖,令她欢笑和动心?

也许闻惜会恨她,恨过之后会选择忘记,再和别的人重新开始一段新的关系。

每每思索到这些,方嘉禾都痛不欲生,直觉未来一片灰暗,毫无活下去的念想。

可她又做不到不去思念闻惜,而思念的后果则是无穷尽的苦痛,让她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伤害自己。

所以重逢以后,当闻惜问起方嘉禾有没有想过她时,方嘉禾才会回答说:“想,但我会控制自己尽量不要去想你,因为每次想起你,都会让我觉得很痛苦。”

如果说开始的两年里,方嘉禾是因为种种顾虑不敢联系闻惜,那么后来的两年里,便是她没有办法再联系到闻惜。

在去挪威以前,澳洲的阳光的确晒干了一些积存在她心中的阴郁,主治医师听她说了很多事,知道闻惜这个人是方嘉禾一部分的痛苦来源,但也是她活下去的精神依寄。於是在相当漫长的治疗过程里,眼见方嘉禾逐渐有了好转,医生开始建议她尝试着与闻惜联系,不要就这样逃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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