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开口一笑,道:“陆将军,您倒是不用这么想。我是大梁将军,自然是向着陛下的。”
“倘若你真心向着陛下,那倒是好事。”陆健行冷言冷语,这才把按在腰侧的手松了下来,“直入今天正题吧,这兵,出还是不出?”
说到这里,陆健行伸出手来,划过桌案上面的舆图,手指在朱笔圈出的几个点停下:“就是这几个地方,倘若我们出兵,一定能打得雍军措手不及!”
“嗯,”司马弘相当冷淡地应声,“可以是可以。”
“那么,司马将军,还请您配合。”说着说着,陆健行便站起身来,似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司马弘眸光倏尔锐利,扫视过陆健行的脸:“倘若没有成功呢?”
“不会失败的。”陆健行瞪了回去,“我们只需要发起这最后一次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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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都是些没用的废物!”朝徽帝看过那军报,心下愈发颤抖起来,“没有一个能堪大用的废物!”
那陆健行居然还好意思在这些失败军报上面附信一封,让皇帝再派遣些兵来!
朝徽帝如今对西用兵已然绝望,如今当务之急可不是向那西边派军。
打不过的,如今大雍军民都被大梁出尔反尔的行为激怒,个个燃起了共存亡之志,这西边如今就像是铜墙铁壁一般。
无论如何都攻破不了。
这是朝徽帝做出的判断,在陆健行的信中,他还说只差一支军队,从小路奇袭包抄便可抵达大雍皇室生擒……
只不过他差人。
“差人?”朝徽帝冷笑一声,径直将那信在烛台里面燃了,“这话说得好,那些又不是傻子,朕给你一队人马,你就能把人生擒了吗?”
窗外忽然又起了猎猎的风声,猛烈击打着窗棂,飒飒然竟然有几分森然鬼气。
熙宁宫中明明也烧了地龙,不知为何,朝徽帝还是觉得自己颇冷。
紧接着又有一声锺罄声音撞来。
不像是撞在锺上,而像是撞在他如今岌岌可危的心上,濒临崩溃,一线而已。
他终於被这锺罄声音扰得忍无可忍,用尽毕生气力大喊一声:“应昆,叫那些人不准再敲锺了!”
“是!”应昆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话音中依然带着太监的喑哑。
听到有人回应,朝徽帝心头这才舒服许多。
他一夜都没有睡觉,不曾合眼,终於等到星夜退散、晨星寥寥的时候,他直勾勾地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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