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溪丛识趣,目光扫过来者的冷眸,在心中好一顿长叹,她错过人肩膀,直径走开。
秦妍上前,拉住一节蓝袍,果断开口,“救救阿喜!”
云鱼盯着一双哭红的眼、一张哭花的靥,心情并未因眼前人的伤心欲绝改上一分,冷酷和绝情始终挂在脸上,“臣妾,不可能救她。”
断没想到某人拒绝的干净利落,秦妍一怔,五指松了锦袍,“为什么?”
“命该绝,”冷酷无情的话从绝色皮囊中吐露,叫人恨不起来,秦妍陷入空前绝望,云鱼错开伫立在面前的僵直身躯,走近病榻,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再怎么铁石心肠,终是触动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她道:“阿喜,这一世,你可曾满足?我想,这多出的半年,因是你的祈愿,就此安心的去。下一辈子,你双亲健在,朋友无数,身无顽疾、花团锦簇。”
“你在说什么?”秦妍大步至人面前,哽咽着拉过人,抱怨道:“假模假样,这一辈子没了,哪里还有下辈子。
不愿搭救就罢了,阿喜身躯还未冷,你就让她前往轮回,到底有没有心。”
云鱼回过脸,直愣愣凝视着女帝。
“我知你恨我,恨我灭了梁国,毁了你的家园,如今见阿喜病重、见我难受,心里何其快哉,巴不得人咽气。”
秦妍一个劲哭诉,一把鼻涕一把泪,哪里顾及到自己的假身份,她知自己面容拧巴难看,尊严和气韵统统不见,全然一副凄惨模样。
“陛下将我想得如此不堪,我不怪……你还不知其中缘由。”云鱼心平气和道:“先前我便和徐溪丛说过,早已不在意所谓的国破家亡,朝代更迭是长河宿命,几方生杀,是洪流使然,我立溯回中央,始终明白自己的心。”
“明白自己的心?”秦妍嘲讽,“就是眼睁睁看着人死?!祝她早些离去?!”
云鱼撇过脸,直白回应:“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一股怒气油然而生,秦妍气恼云鱼的绝情,毕竟先前,她们也曾甜蜜拥吻过,此时此刻,翻脸不认人的刻薄,令她恼火。
一线生机就在眼前,有人终究不想错过,只能再次委曲求全。
秦妍垂着水眸,放低姿态道:“云鱼,先前恩怨暂且不论,之前是乔御澜,如今是我,也许你觉得是同一个人,但在我看来,我和先前的‘我’,大为不同。看在那一夜短暂甜蜜上,你救上一救,只要能留住阿喜的命,可提要求,能力范围内,绝对让你满意,金银珠宝、封嫔进妃,再或者……放你自由。”
云鱼默默听完女帝诉求,心有触动,缓缓道:“陛下,较之前,确实大为不同……竟愿意放臣妾自由,如是大将军知您所为,定又一番怒火攻心。
毕竟,我是您用无数将士的鲜血换来的,让我离去,好比将成片的血,倒进水渠。”
秦妍垂着泪眼,咬着唇,嘟囔道:“事关人命,犹不得优柔寡断,阿喜因我感染了败血症,我欠她一条命,说什么下辈子,都是扯淡,只愿今生来报。至於安然,就让她恨我……总之,我和她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多添一笔恨,又何妨。”
云鱼逢上目光,陷入沉默。
“只要你救她,朕亲自护送你出宫,以后天南地北、江河山川,皆是你踏下尺寸。”秦妍靠近人,央声道:“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