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回捱了十板,比上次好得多,也可能是上次有了经验,这回没觉得疼得有多痛彻心扉。
我一开始还数着日子,跟送饭的狱卒答话,他却从不理睬我,我渐渐也不问了。如此不分昼夜地过了不知几日,秉天府尹亲自来提我。
他见了我第一句话就是:“陆一衡,你自求多福吧,二堂是大理司审理,今日便要将你移交大理司。”
我心想,原来大理寺在这里叫做大理司啊。我苦中作乐,调侃道:“恭喜大人,可算是把我这撬不开嘴的蚌给送走了。”
秉天府尹大怒:“你这是嘲笑本官无能?”
我无奈道:“不敢。”
我被上了枷,推进马车里。多半是因为还没定罪,顾念我的几分脸面,没有用囚车。我素来听闻大理司有劳什子水牢,估计是轻视我这案犯得不够大,只把我往普通的牢房里一丢。
翌日提了我上堂,我咬死不认,这次倒没有上板,上的是拶刑,拶子夹得我十指鲜血淋漓。人说“十指连心”,我却觉得“十指连心肝脾胃肾”,从手指疼到脚趾。
安久思啊安久思,你可害苦我了。我心想。
又被扔回监牢,历经不知几日的暗无天日,只有小窗里的一丝天光陪我。
我正百无聊赖地用刚好了一些的手指去捉空气中的浮尘,狱卒过来开了牢门。
他用锁敲了敲栏杆,道:“出来。”
我起身笑道:“这么快就审三堂?你们大人有新花样了?”
狱卒根本不理我,只推我道:“快走!”
走出牢房,却不是往堂上去,狱卒将我领到一处僻静洁净的小房间。我觉得奇怪,心下暗自戒备:不会效林冲身陷野猪林吧?
狱卒推开房门,让我进去。我凝神留思,小心地走了进去。里面却没有我想象中的埋伏了刀斧手,我立刻转身,面对狱卒。
那狱卒却不进来,一指屋内箱子上放的衣服,道:“快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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