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许会打,是简十初教的,刚开始简十初会把球摆的直直的让她打,就算没打进去,对方会说:“我没看到,你再打一次。”
然后接下来的二十分锺她一直空,但简十初不厌其烦地让着她,直到一颗球进洞为止,再夸夸她,恋爱就是一个很简单的过程。
她们谈恋爱那两年做过很多事。比如逛了大半个北海,又比如,走遍了北海所有的书店。
她会的很多事,没做过的很多事,都是简十初教的,带着她做的,简十初那时说:“人活得过於规矩会有很多遗憾。”
她想想,事实好像的确是如此。后来呢,分手后她又回到了最规矩的那几年。
就是明明什么都还在,但都不一样了,喝多了会特别想她,酒醒了才发现,其实这和喝多了没关系。
接过台球杆的时候,温知许还怔了一下,收回思绪时淡淡问:“怎么玩?”
简十初调了一下光,回了句老规矩。
这话回得重啊,没有露怯和掩盖,又是漂亮的话术,找不到破绽也将当年的氛围拉了出来。
老规矩便是进球提问,什么都能问。无聊又能消遣时间的玩法,温知许将羊角扣子往上扣了一颗,让披肩垂下时不遮挡操作。
简十初将手套给她,然后开始摆球,一边问:“你开球吗?”
“我开吧。”温知许应下,最后觉得披风太近,於是脱了放在旁边。
温知许附身碰桌时,心不在焉,还是聚神认真起来,随着白球前冲。清脆的声音在屋子里炸开,她们没有剑拔弩张的架势。
球开得很好,简十初脱了外套,随意扔在了皮沙发上,薄光就趁机爬到了锁骨上。
脖上的项链从领口滑落出来,她拿着球杆转过来时球桌嘴角浅扬。
目光就跟着温知许走:“开得不错。”
“为什么想到去我的签售会?”温知许按照规矩走,问话不痛不痒,神色凝聚在球桌上。
在杆子前送时,简十初声音也在碰撞中传来:“想去啊,就去了,没有理由。”
这句话就算是简十初问自己,心里也是会给自己这个答案,迄今为止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去。
温知许到她旁边,看了她一眼,简十初把着球杆后退一步给她让路,眼眸聚焦落在温知许身上。
温知许的眼睛则还是落在桌面:“既然去了,怎么不见我?”
“我不敢。”简十初回答的直接利落,不带慌张,眼睛就在这三个字中沾了朦胧。
但是能听出声音干涸无力,她是真的不敢,因为从分手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不知道,她在温知许的世界中,到底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
这三个字让温知许空了杆,毫无准备地转头接纳了对方的视线,没了青涩稚嫩但好像还是带着别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