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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傻道士。”姚佩云嘴里低低嘀咕着,心里却泛起阵阵酸热,她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只觉得遇见谢岍有些太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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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一场意外大火,差不多烧得整个望春城人仰马翻,城里既要抓紧时间重建安置灾民,又要加大力度保障商队往来——快到年底,八方往来商贾都要从旧茶马道的西咽喉望春城过,城中一日内吐纳人量最多时达到十几万,府衙和大柳营两边出不得半点差错。

就在所有人都忙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时,大柳营长终於在家里待不下去,於十来日后某个阳光灿烂的下午,软磨硬泡着得到应允,肩膀上披条褡裢跟姚佩云出来赶集。

望春南城的集会么,一月两回,十五和月底,谢岍守望春城三载,头一次置身集间,这家伙人挤人的境况,稍不留神就直接给她挤着走出去好远,被姚佩云抓住手腕拽到身边,说:“你避着……”

周围太吵听不见,谢岍又被挤个踉跄,把人往路边拉拉后低下头来问:“你说啥?”

姚佩云拽着她胳膊踮起脚凑过来,说:“你避着人多,腿还没好利索,仔细再摔倒,我牵着你吧!”

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根约莫尺长的红色绳子来,一头系在谢岍手腕一头系上她自己手腕,最后满意地点点头,这下就能放心逛集啦。

之前姚佩云赶集不会一次买太多东西,她人小力单,东西买多了不得劲带回家,这次可以,傻道士多少能帮她背一褡裢,七娘在人群中穿梭着东买西买放开了买,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於把傻道士逛丢了。

在她停步一家冻柿子摊前,尝了几口冻柿子觉得不错,回过头想让谢岍也尝尝时,她发现身后无人,原本绑在自己手腕上的红绳也不见踪影,嘿?谢岍不见啦。

姚佩云踮起脚往身后人群里看,十月底的集会他是人山人海呦,一眼望过去尽是……好吧,七娘个儿矮,踮起脚她也啥都看不到,眼前乌泱泱都是穿着大原蒙袍的男男女女和肩头搭着俩麻花辫的老老少少。

那怎么办嘞,顺着商贩们在集上摆出来的几条路挨个找?那她得找到啥年景去!算了,七娘果断放弃寻找,掏出布袋子蹲下来挑选冻柿子去了。

集会正午开摆,啥时候收场全凭天老爷说得算,姚佩云本琢磨着两人互相找不到应该就会回家了,出乎意料的,当她扛着鼓鼓囊囊的褡裢把集转遍后准备撤退时,她在集东边入口处的零散食摊子前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谢岍坐在家吃食摊子的食桌前,装半满的褡裢靠桌腿放在地上,两只康复得差不多的手捧着个绘大红公鸡白瓷碗,低着头嘶溜嘶溜喝热汤。

“哎,”姚佩云吭哧吭哧走过来,把装满东西的褡裢一卸,说:“找不见当你回家了呢,我也正准备回去,得亏往这边多看了几眼。”

谢岍看着姚佩云自己把褡裢放到长凳上,而后坐下来,这才不紧不慢说:“饥不?他家羊杂碎配窝窝吃着不错,还有丸子骨头汤,我方才都尝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