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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围人说不清态度的低笑声中,大姐满不在乎的“嗐!”了声,边用力啃着冷硬的干窝窝边说:“这有啥说不得的嘛,男人在外头找野女人,那我就在外头找野汉子咯,但是没办法,公家不管男人在外头找女人,只管女人不能乱来,张太爷是个大好人,只判我吃几个月牢饭,明天我就要转去别的牢房住了,嘿,你不知道,我那俩短命姑舅原本是要把我装羊笼嘞,张太爷救了我性命。”

世人不大多都是如此么,听说哪个男人在外头有女人就会说:“哎呦这个男人真有本事,家里娶一个外头养几个,真有本事!”

而听说哪个女人在外头与人有染就会说:“真不要脸,下贱。”

又有谁真正会去想,无论男女,这种事压根它就是错误的呢,没有,人们只是喜欢看热闹罢了。

而装羊笼是什么意思?姚佩云和这位大姐低低聊几句,大概弄明白了大原的装羊笼差不多等同於南边的浸猪笼,她心绪有些复杂,一边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一边又觉着庆幸,庆幸自己遇见的是谢重佛那傻道士。

与大姐的闲谈开了个蛮不错的头,陌生环境中的自我保护意识稍微降低,姚佩云在大姐追问下说出自己被暂时丢进来的原因:“我的探亲文牒到期,还未置换,遇见盘查,就把我带来了这里。”

“我当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这小事,”大姐吃完窝窝,舔干净手上残渣,说:“只要你不是细鬼,衙门也不会拿你怎么样,那你家里边亲戚呢?衙门通知他们没有?”

又饥又渴的姚佩云抿抿嘴,脑袋懵懵地说:“官爷盘问时,我已将所有信息一五一十告诉他们,不知他们通知我家里没。”

话说到这里时候,坐在大姐另一侧的年轻女子裹紧身上破旧的麻布冬衣说:“既然已经告诉公家,那送饭前没人来领你你就不要着急了,在这儿安心住上三五天,等你家里亲戚把外头的官爷差爷们都打点好,你就能出去啦。”

打点,官字两张口,走到哪里都少不得要干的事情。

姚佩云家是普通的小老百姓门户,不认识任何吃皇粮的人,自幼失去双亲而由叔婶养大的堂哥在祁东从军,但哥哥从军的荣誉与战功在方孔第一的世道里并没能给姚家带来什么实质上的好处。

那是姚佩云十四五岁时发生的事,有食客堂食,在八宝粥里吃出个拇指指节大的小老鼠仔,向爹索要赔偿,赔钱事小,名声事大,爹不认,因为八宝粥从头到尾都是他亲自动的手,而且饭铺里养猫,十余年来压根不闹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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