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勇气和实力是真正令对手窒息的强大,而现在,不曾被人撼动过军界地位的强者对姚佩云顺利落牒自己军户的事情产生了发自内心的怀疑。
“你是不是要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跟我解释?”
前脚刚送走姚丰收的谢岍进来屋就把刚喝完药的人堵在了东里屋门口,屈起小臂抵在嫌疑人脖子下锁骨前,毫不费力将人抵在门框与墙夹角间,带着威胁语气的疑问出口,凌厉悍然的压迫感当头而下。
猪油蒙心呦,后河街上她从姚佩云面前来回两趟,两趟!但凡姚佩云真的打算开口喊她或者喊姚丰收,只要这虎妞真的喊了二人,真真就不至於以身犯险让拎进大牢上演趟免费游,还搭进去场受寒发烧!发烧,那是能要人命的病啊!
“将军冤枉,将军容禀,”姚佩云仰起脸看过来,嘴角微翘分明含笑模样,一只手搭上谢岍手腕,眼底染着盈盈真挚:“正巧文牒过期,被拎进去牢狱一趟也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嘛,我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搞定文牒的事。”
“简直胡闹,你知不知道望春大狱是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与你同关的那间牢房,里面就混着细鬼?”那股子机灵劲不知道被扔到哪处深沟沟里的谢营长,此刻深感自己的聪明才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太阳穴突突地跳,说话语气不由重起来。
昨夜里谢岍才带姚佩云离开,张青阳就从姚佩云待过的那间牢房查出后河街那十来个细鬼的接应者,最让谢岍感到后怕的是那接应者在被揪出来后,直接用簪头发的木簪杀了身边一个女犯,最后她被府衙兵当场砍杀,律法规定如此,遇反抗就地杀。
这般事情谢岍再气也不愿说给姚佩云听,又控制不住把这气往姚佩云身上转移,真是,真的是,从军这么些年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要换作姚佩云是她营中手下,早让她踹出去打个半死不活了。
可偏偏这是姚佩云!
傻道士发起火来样子真挺吓人的,姚佩云心里发虚时手上就不受控制地抠抠掰掰,她抠着谢岍手腕外侧那块微微突出的劲瘦骨节,不敢再与发火动怒的人目光接触,“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嘛,下回我一定和你商量,怎么样?”
“还下回?”谢岍觉得脑瓜子嗡嗡响:“那怎么着,下回再去大柳狱免费逛一圈?”
姚佩云蔫儿蔫儿低下头去,喉咙里咕噜说:“我真的知道错了,谢岍,我没想到会惊动你,我以为会是哥哥去捞我,我,我没想到……”
没想到那盘问自己的府衙兵在收了她的钱财贿赂后,仍旧拖拖拉拉不肯及时通知她家属来接人,在她的计划里,等谢岍下差到家时,她也就被哥哥接回家了。
到时候她就可以用开玩笑的语气给谢岍描述她去大狱走一圈的经历,然后撒个娇求个安慰就过去了,哥哥会在此事之后重新考虑她的处境,颇大可能是选择帮她跑到期文牒更换随军的事,而不再是像之前那样打定主意把她嫁来望春。
哥哥不想给她办理随军文牒,她知道原因,随军者随着军营换防而迁居,甚至可能会去那些条件极其恶劣的地方生活,日子过的不安稳,随军家属在望春也不是太安全,哥哥曾给她说过那些令人心痛的军属被细鬼报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