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有等太久,云芽就尝到了七娘姨姨做的新土豆片,是咸味,脆脆的,特别好吃,姚佩云也尝了,决定修改点做法再炸点,於是乎,当有人找过来说大帅来了的时候,姚佩云刚信心满满从油锅里捞出一盘子改良后的炸土豆片。
大帅找她,大帅找她什么事?她猜十有八//九和谢岍有关,自从她知道谢岍其实还活着以后,许多心知肚明的事大家就再也没有提过,里里外外反而都弄得跟真的一样。
谢斛和谢岍性格截然不同,谢岍是个碎嘴茬子,谢斛沉稳内敛闲话不多——正事上话也不多,见到姚佩云后他只是抬手一示意,说了声:“坐。”
姚佩云拾礼入座,说:“不知大帅找我何事?”
谢斛今日居家,身上穿着件道袍样式的圆领便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儒雅,示意桌上东西说:“大内追封佛狸,除去身外虚名另还有些赏赐,都在这里。”
加上家里原本给老二准备下的那些东西,林林总总竟也不算少。
“大帅把这些东西给我?”姚佩云没去碰放在面前的那些单子物品,以及桌边地上那几个装得满满当当的箱子,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谢斛端坐在椅子里低头吹茶盏里的茶沫,脊背挺直得跟骨头上别着把//枪//杆子似的,说:“都是佛狸的东西,还是放你这里好。”
这出整的,有些让人难以理解。
别的什么话谢斛是半句都没给多说,还是到了晚些时候大帅夫人过来,姚佩云才弄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事,竟然是和帅府里今日来的那几位汴都亲戚有关。
谢岍本只是博怀谢氏族谱上写在谢昶膝下被一笔带过的“庶长女”,以往她跟着哥哥在祁东打仗时,谢家人对她的看法都是嗤之以鼻的,说最多的就是她抛头露面丢谢氏的脸。
他们觉着一个女人家应该好好在家待着,到年纪后找个安稳人家嫁了,相夫教子过安稳日子,尤其是博怀谢氏这样名声在外的大家族,谢岍却非得学男人上战场打打杀杀,这是把他们博怀谢氏的脸都丢到两百年后去了之类云云,反正谢岍在谢氏名声特别不好,尤其是听说谢岍这怪胎还跟个女人过到一起之后,夺回谢岍姓谢资格的说法也是甚嚣尘上。
这回谢岍发生意外,宣告身亡,生前种种功劳被朝廷承认,尤其是得到皇帝爷爷的追封恩赏后,所有人对谢岍的态度前倨后恭急转直变。
听说老家把谢岍的名字和生平事迹写进族谱供后世子孙瞻仰学习,给予了谢岍和谢昶的儿子们平起平坐的资格,而且还要申请为谢岍修建牌坊歌功颂德,并按照正统血脉的规格在祖坟里给谢岍建造坟茔。
这是谢氏家族数百年来从未有过之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