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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这种情况对朝臣来说都是常态,淡定。”

谢岍也觉得有些嘲讽,自诩代表正统的乌纱们做着分明不符大道的事,还不知哪里来的底气去瞧不起乡下出身的七娘,就凭他们,也配?

而世家嘴里那个粗鄙不堪的乡下丫头姚佩云,在初次听说这种情况后眼睛微瞪大嘴微张,像是某种信仰受到了不可思议的猛烈撞击,磕磕巴巴吭哧半晌,说:“这样不好吧。”

这样当然不好,可朝廷里那帮所谓堂堂男儿大道之光不以为如此啊,他们觉得这行为没错那这件事就是对的,你问是非对错的评判标准?哦,标准就是朝臣手中的那杆笔和鼻子下的那张嘴。

“没什么好不好可说,”每次谢岍把声音放低,温柔缱绻就有了具象,她歪身挨靠过来,循循说:“其实大爷也烦透大殿上那帮欺世盗名、沽名钓誉之徒,你有没有觉得,大爷其实是想让小阿聘继承衣钵?”

“女皇帝?”生长於相对平等环境中的姚佩云并不是太过惊诧,捏住谢岍耳垂搓啊搓,说:“唔,公家没得儿子,挑个优秀的女儿其实也阔以噻。”

早就听姚丰收说过他们老家那边,男女地位相对其他地方而言是比较平等的,有部分西南少数民族的首领甚至都只能由女子担任,好像称谓什么大祭司还是土司,谢岍没太留意过。

如今看姚佩云对皇太女的反应,可想而知这女子内心里的有些想法,要比自己甚至赵长源都要超前。

还没等谢岍悄摸的心里活动结束,耳边忽然吹来倒热气,是姚佩云低下头来在她耳边低语:“可我觉得,公家想法虽好,但轻易过不去群臣的关,该怎么办?”

知道七娘耳语是怕讨论要事谨防隔墙有耳,谢岍还是登时被耳边热气吹得浑身懒洋洋,她伸胳膊把人搂住,小心翼翼抻个懒腰,哎呦哎呦地说:“大爷这三十多年的老好人没白装,稀泥没有白和,他和静献皇后没有子息,当今皇后嫡出只有策华,小阿聘那是自幼被大爷宠在心尖尖上长大,这事天下人都知道,所以大爷才敢找赵渟奴教小阿聘念书习文、学开合之道,找林祝禺授小阿聘兵法阵仗,学统御之术,大爷才是真正抓住了灯下黑的精髓。”

柴大爷宠女儿的程度,堪比当年太//祖皇帝偏爱随他征战沙场的、曾开大弓降烈马的女儿熹昭公主,对於大爷把天下最牛逼最有前途的文臣武将忽悠来教策华念书的事,文武百官不但没人反对,而且意见出奇的一致:

同意,早该让人好好收拾收拾那翻天撂瓦的小魔头了,毕竟整个翰林院里上到须发尽白的老夫子,下到春闱入仕的同进士,没有一个人能降得住柴大爷的心尖尖肉——柴聘。

姚佩云忽然好奇问:“为何总是称呼公家为大爷?”

谢岍说:“因为他和谢相、赵渟奴她爹,以及於冉冉她娘舅,几个人当年在军里时就拜了把子,当年大爷还是普通皇子,被先帝扔进边军里历练,遇见谢相他们几个,共过生死,就拜了把子。”

又是震惊姚佩云的稀罕事:“还,还能跟皇家人拜把子?”

“嗯,”谢岍不知哪儿来的嘚瑟劲,晃着脚说:“当年我们庆功宴上喝大了,我还差点跟你哥拜把子呢,得亏没拜,不然跟你好这事,就等同於鞑靼老汗生鸿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