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走出铺门,谢岍接过铜锁转身锁门,守在门口的丁俊和柳万双双给姚佩云抱拳问好,柳万学以前姚丰收的口音,满怀期待中不失撒娇说:“七娘姐,承平街那头有家钵钵鸡,听说还不错,我们去吃吃噻?”
少年的笑容明朗灿烂,姚佩云心里那点点被那公证人前倨后恭态度惹来的气顿时烟消云散,说:“走噻,吃钵钵鸡。”
此地离柳万说的钵钵鸡店不远,主从数人步行过去,姚佩云拍拍柳万后背不知从哪儿蹭上的灰,说:“最近这是长个子了吧?”
柳万嘿嘿乐,得意地比出小拇指指节说:“长了这么高,大都督亲自量的,刻在咱衙署二门廊下头根柱子上。”
十八少年郎,本以为已经定型,孰料来汴都后被扔在禁卫军里摸爬滚打,身长愣是又窜了窜,身子也结实许多。
“是嘛?”姚佩云上下看柳万身上衣裤靴,笑说:“穿的都不合身了,下回啥时候歇假?得买两身衣裳去,正好也换季,大小伙子可不能将就。”
从西北带来的衣裳在汴都穿显然很土,姚佩云寻思柳万也快到说亲的年纪了,不能还像个傻小子样整天灰头土脸不注意仪容,姑娘们谁不喜欢干净利索的人呢。
柳万说不确定休息时间,姚佩云回头冲总喜欢溜达在自己身后的人招手说:“你下回能和柳万一块歇不?带你俩同去西市买几件,算了,你好像不需要哈。”
说到一半姚佩云后知后觉想起来谢岍如今身份不同,衣裤靴袜无论公私都有人上门量身裁剪。
谢岍一听这话立马不乐意了,抱起胳膊在后头哼哼:“万万是七娘姐亲弟弟,岍岍是路边捡的咯。”
……这半截子娃。
姚佩云柳万丁俊主从三人不约而同低头捂额,就连赘在最后头的老李都忍不住笑。谢岍这家伙真是,插科打诨起来跟隔壁家吊儿郎当的二溜子一模一样,哪里有半点国公都督该有的矜贵架子。
承平街分东西,半是酒家半粮米。柳万带路来吃钵钵鸡,尚不到正饭点,门面不大的两层脚店已经堂食满座,谢岍等人在门口等待片刻才在一楼挨到张靠墙的四人小饭桌。
老李说他带走份饭就妥,还要回新铺子那边看顾小驴车,被谢岍一把按住肩膀。
她扬声招呼店伙计加把凳子,把老李按下来坐,说:“安实吃你的,就你养那花嘴驴都他妈快成精了,谁还能拐走它?它不拐别人家小孩我就谢天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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