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长篇大论的谢岍原地愣住,旋即悄悄红了耳垂,低头搓二郎神眉心说:“就,就还好吧,我觉得你也可好看,跟赵渟奴都有的一比。”
然后俩人就不吵了,和和气气回屋了——当然,谢岍自觉地去了卧房隔壁的小书房睡。
那厢里,被堵在厨房的望舒和庆记你看我我看你满头雾水,最后齐刷刷转头看向抱胳膊坐在马扎上的於冉冉。
於大统领长长又长长叹口气,万分惆怅说:“明日待你家公爷酒醒,拜托千万不能告诉她我来过。”
不然我一定会给谢岍揍得很惨,以前不是没有过先例,而我也当真打不过姓谢的那头眼瘸驴玩意。
打谢岍家离开,於冉冉没走几条巷子就到自己家,一如往常提步往门前台阶上迈时,她忽然抬头看向眼前这方家门。
两侧风灯如同摆设,她搬进来后从未点亮过,宅院交付那天有司小吏带她来验收,末了还叮嘱她抽空把各处风灯点起试试,若有不妥他们衙司好再和相关人员交涉,但於冉冉从没检查过,她用不着这些灯笼;
再往下看是紧闭的黑色宅门,铜牛门鼻上落着把吉祥如意式铜锁,是她知道宅院分派下来后的那天下午,从大内出来时随便在街边锁铺里买的。
买锁时她记得自己牵着坐骑没进铺子,还站在路边和老板讲了十个钱的价,老板讲顽笑说她这个官爷真抠,连十个钱的价都要讲。
那都是些极其琐碎的生活日常,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记得这样清楚,好像这三十来年都是这么琐琐碎碎过来的,没发生过什么刻骨铭心的大事,无非就是差不多每件发生过的事情都被她记在脑子里。
她知道记性挺好,一直都挺好。
思虑间於冉冉往腰间算帒里摸钥匙过来开门,文官算帒里装笔墨纸砚,他们武将算帒里装的都是各种杂物,不佩戴还不行,朝廷要求官员蹀躞带上必须要挂算帒,说是不能失大周官员的仪容,虽然她觉得这很扯淡。
汴都冬来风大,家门前地上被刮来什么东西,借头上凄冷月光探看,是几片落叶,边刨钥匙的於冉冉顺路伸脚踩过来,哢嘁哢嚓全碎了,是啊,枯叶易碎。
她也没空打扫卫生。
儒家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她这个吃皇粮领天下饷的仕人却是连家门前的干净都不曾顾及,说出去好要笑掉别人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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