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又要看病,姚佩云转头看过来,目光几分幽怨:“听老李说汴都有大年初一不看病的风俗”
“还有不动刀剪不扫地不浣洗之说呢。”谢岍嘴边两个小括弧渐渐加深:“照这说法厨房没法儿做饭了都,不然下午就去趟外方山吧,明日咱们去逛庙会如何?”
明个初二,回娘家的日子。
姚佩云抿起嘴想了想,说:“君山离这里远不远呀。”
“打马可以当天来回,倘驾马车,许得留那边过夜,”谢岍立刻明白姚佩云心思,说:“我娘不会欢迎我的,她平时谁也不见,见了谁也都一样态度,过不过年对她来说都一样。”
而且她自沙场归,满身杀伐,手中人命无计,不太想回师门,即便道家本就是盛世隐居清修乱世下山救人,并不讲究那些乌七糟八。
“这样啊,”姚佩云穿好衣裳,找根银簪随手把头发挽起,说:“那你再躺会儿,我收拾收拾做饭,下午上外方山玩——吃铜火锅吧?”
谢岍又伸懒腰,哈欠打得泪眼朦胧:“哪边口味,汴都还是天府?”
姚佩云的声音朝屋门去,噙着笑意:“想吃哪个嘛?”
“辣的。”
“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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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郁孤城曾提醒谢岍小心年底祭三坛,曲王下狱后,祭三坛时禁卫军以及内御卫暗中依旧解决掉了很多未然之患,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暂抛开朝里明争暗斗之事,谢岍於冉冉郁孤城等女性官将至而今仍旧还在和满朝文武对抗,一直以来反对她们入朝为官的不止有朝臣,不止有男人,还有女人。
道阻且长。
冬日里的外方山光秃秃,除去石头就剩枯树,但香客繁多,胜在热闹,也胜在没有城里那样过於热闹。
山脚下偶遇於冉冉和舒晴,两拨人和成一伙同行,今日是个晴天,风冷日凉,不过阳光灿烂,登山没多远,谢岍敏锐地从伛偻提携歌呼应和的人群中发现异样。
把走在前面的姚佩云牢牢锁在视线内,谢岍用胳膊肘撞下身边於冉冉。
舒晴和七娘牵手走在前面,於冉冉扭脸看过来,不用谢岍开口便知她所为何意,摇了下头低声说:“是汴都府推官汪子缓,我姑舅老表,让他跟着吧,上去后咱们再有事说事。”
谢岍嘀咕:“鬼鬼祟祟,不像是想跟你认亲的样子。”
於冉冉笑:“你怎看谁都不像好人……干嘛这样看我?”
冷不丁被谢岍打量还怪让人心里发虚嘞。
“哦,没事,”谢岍不着四六说:“好奇鼻涕妞跟你怎和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