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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冉冉动作稍有停顿,而后若无其事锁好门,说:“汪子缓那些话不要尽当真,他分析谢二与何罡矛盾的言论对错五五开,在汴都推官位置上,以小见大分析事情至这般地步,他已经做得很好,但情况也没有他说的那般严重。”

“这是怎么说?”舒晴极快地仰起脸看於冉冉一眼,从她的角度正好看见於冉冉耳垂最下端有颗小小的痣。

她以前常听老人们说耳垂下面长痣的人最孝顺,但“孝顺”这俩字对十岁父母双亡的於冉冉来说算是挺陌生,那颗不起眼的痣又偏偏长在耳垂下,够惋惜,也够讽刺。

於冉冉就这么边走边和舒晴说话,音容沉静中隐约更多几分从容:“朝中大臣现下注意力都还在曲王案的后续上,陆陆续续牵扯出来的官员和案件都不寻常,中层世家似准备联起手来进行反抗,结果刚有抬头势便被赵长源和林祝禺一把按下。”

“中层世家我记得,你给我说过划分,”舒晴说话的时候总喜欢低着头只看脚下路:“领头三家是赵谢鞠,中间级别的世家和其他人一样唯三台马首是瞻,不过他们才是真正的士大夫主体,他们人数多渗透广,本该拿捏大局,但因利益难以平衡而始终无法形成联合,赵林二位拿捏的也是他们这个弱点。”

於冉冉说:“对,利益不恒,敌对亦然,谢岍此举背后深层意思——”

身边声音忽然低至不闻,舒晴下意识仰头看过来,却是於冉冉稍微俯下身子低头与她耳语:“在钱贵妃母族,钱国公钱根。”

谢岍打架是为了分散曲王案给朝中世家带来的恐惧和敌意,那些世家一但在自保的境况下达成对付老柴大爷与策华宫的共同目标,赵长源的“徐徐图之”计划或许会彻底揭掉那方温和变//革之幕,在不得已下拿起刀枪重蹈昔年先辈血洒碧空的覆辙,只是结果不会再以失败告终,绝对不会。

谢岍从汴都市坊间的//黑//恶//势//力入手,目的正是把隐藏在恶势力背后的钱国公府拉出水面来。

钱国公钱根是钱贵妃母家亲兄弟,钱根亲孙子钱震表面上不愠不火在禁卫当差,实则钱震暗中经营产业为钱国公府洗钱,洗他们从下头狗腿子们手里收上来的孝敬钱,何罡的忠义堂是钱国公府最大的爪牙之一。

至於谢岍为何敢这样明目张胆在汴都闹事?那是因为朝臣也好世家也罢,他们多年来都没找到过谢岍暴力乖张行为背后隐藏的真实目的。

大家窥探来窥探去,发现原来谢岍纯粹是个“老天爷王大我王二”的狗德行,之所以二十郎当岁时一怒之下带亲兵灭汴都大小黑//恶//势//力,仅仅是因为那些人在她心情不好时触了她霉头。

如同正常人不会去计较一个傻子做出的任何疯举动,那之后朝臣不再纳闷儿谢岍为何忽然惹事,并且渐渐对谢家老二的疯癫行为习以为常,乃至於能躲就躲绝不招惹,毕竟挨揍没处喊冤去。

比如上次,谢岍去工部要帐带找茬,洗劫礼部衙署痛揍礼部尚书,甚至是禹山别业禁卫械斗时她对有爵位在身的人动粗,诸如此类,事发之后大家不仅不敢再动辄指摘谢岍,反而觉得是工部做的不对,是礼部欠钱不还,是那位勳爵太过冲动,所以才会惹怒谢重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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