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对面人对视良久,谢岍终於消化下於冉冉这句话给自己带来的震惊,抬手做了个请:“你说。”
……
等结伴而出的舒晴和姚佩云一起回来,郑重其事地来定国公府喊於冉冉回家,彼时於冉冉还没和谢岍商量完正经事。
於冉冉开门接了鸭舌鸭脖子进去,屋门关紧之前,姚佩云亲眼看着养伤期间不能吃辣的谢岍,像个偷嘴猫儿般从於冉冉手里捏辣味鸭舌吃,最后她也只能看在“当着外人要给谢某人留个面子”的份上,抿起嘴不吭声了事。
直到把舒晴给於冉冉买的鸭舌鸭脖子分食干净,谢岍才勉强把正事和於冉冉商量完,抹抹嘴抆抆手从南屋出来。
待好生送走舒於二人,站在宅门口台阶上的谢岍一回头就被身后人视线盯得头皮一紧。
“干嘛,干嘛用这眼神看我,怪瘮人的。”谢岍抿抿还在发辣的嘴,往家里回时下意识绕远走。
收起笑脸的姚佩云狠狠剜她一眼,快半步回家,说:“饮食控制那么久,偶尔吃点辛辣没关系,便是小酌两口亦不打紧,小酌怡情嘛,你说是吧谢岍。”
“……”被抢台词的人岂敢搭腔回话,屁颠屁颠跟上来讨好:“错了,我错了七娘,没多吃,真的,吃汤药不能乱吃东西我知道,老於那抠搜德行你还不知道么,舒晴给她买的东西她都恨不能揣怀里当传家宝,哪儿轮得到给我多吃两口,哎呀,你别生气嘛……”
目送国公追着夫人进了垂花门,守门的庆记边给宅门落锁边偷笑,夫人一个眼神就能彻底拿捏国公,他家国公是个十足的耙耳朵呦。
定国公府离内御卫大统领住的地方实在不远,步行一刻余就到,抄小蹊绕近走更是能缩短将近一半时间,舒晴想快些回家,二人走了没有灯盏照明的小蹊。
路窄,加之两旁杂物凌乱堆积,不便并肩而行,於冉冉走在前舒晴随其后,有头上冷月清辉勉强引路,倒也不算一片漆黑。
脚下地面不平,杂物乱七八糟,於冉冉刚迈过截横在路上的断木,跟在她身后来不及反应的舒晴就结结实实被绊个踉跄。
幸好有於冉冉在前头,将人一把拉稳:“没崴脚吧?”
“……”踢到脚趾的人倒抽冷气,扶着於冉冉单脚跳了两下,眼泪差点掉下来:“没有,踢到脚趾了。”
疼得没法形容。
於冉冉说:“路不好走,我背你吧,别再磕碰着。”
“不用不用,”舒晴翘着脚尖站稳,松开了抓着於冉冉的手:“磕碰而已,没那么娇气。”
於冉冉却没松手,还托着舒晴胳膊肘,低下头来跟她说:“可以娇气。”
“啊?”舒晴一时没听明白这几个字什么意思,直勾勾仰脸看过来。
常年内敛的人说不出那些奔放热烈且直白的话来,舌头尖都快把嘴里牙齿数遍了,於冉冉只是低声重复说:“我背你回去吧。”
光线很暗,舒晴仰起脸看见的正好是逆着光的人,她看不清楚眼前人神色,但清楚地感受到了对方身上某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情绪,让人觉得温暖,觉得踏实。
舒晴试着用力踩地面,踢到木材的脚趾顿时酸疼钻心,整条腿都跟着不敢再用半点力,她回手紧紧抱住於冉冉胳膊,说:“我问你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