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话的太监汗流浃背,恭敬地说:“昭阳殿下,陛下的意思是,质子辛虽愚蠢,但却罪不至死。”
昭阳淡淡地瞟了太监一眼:“罪不至死的人多了去了,他质子辛算什么东西?本殿要他死,他胆敢不死。”
作为透明体旁观的萧瑾,倒是看透了一切。
萧霜这句话,算是一个人把所有过错全揽了,尧国使臣就算要找凤璿算帐,也越不过她。
宫人们说,昭阳公主从前常常待在问月殿中看书,眼睛乏了,便去庭院里练剑。
如今昭阳公主因受伤落下了病根,一到下雨天,膝盖和手腕便会格外疼痛,捧不了书,也舞不了剑。
不过,幸得问月殿里多了只凤凰儿,明明满眼困意,却依然打着哈欠给昭阳公主捧书。
院外的雨声越发大了,凤璿看着昭阳紧蹙的眉峰,知晓她疼,便说些胡话帮她分散注意力。
刚说一两句,昭阳的脸渐渐黑了,斥责道:“胡闹。”
凤璿却知道昭阳喜欢听她说些混帐话,於是越发肆无忌惮了。
靠近了,给昭阳揉着手腕和腿,得寸进尺地说:“姐姐虽然骂我,但我刚刚看见您笑了,可见姐姐其实是开心的。我听闻明君开怀时,都会不吝赏赐财宝给下人,姐姐非但不赏我,反倒骂我,可见姐姐以后定是十分残忍的暴君。”
昭阳笑问:“凤凰儿,本殿若是暴君,那你是什么?”
凤璿想了许久,苦着一张脸说:“姐姐如果是暴君,那我就只能是助纣为虐的小人了。”
昭阳有些讶异:“你为何想做小人,而不想当谏臣。”
凤璿答道:“我若是谏臣,和姐姐您作对,肯定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还不如当帮衬暴君的小人。起码您在时,我只需讨好您便能够保全性命。您若是倒了,我这种小人物左不过就是死而已,但我多活了这么些年,算是白赚啦。”
凤璿衣服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昭阳闻着这股味道,渐渐的有些困了,便道:
“照你这么说,本殿这个十分残忍的暴君的确要好好活着,多活些年头,才能保全你这个小人。”
昭阳以为只要她活一天,便能将养在问月殿的凤凰护一天。
谁知,曲照新君继位,却毁了与大齐从前的盟约,转而投靠了日渐强大的尧国。
加之齐国与尧国交战,吃了几场败仗,又翻出当年质子身死的旧帐,向齐国讨要一个说法。
太宗觉得凤璿本就非他所出,时常与昭阳玩闹厮混,他也不喜,便想打发了她去尧国和亲。
将凤璿召来御书房,对她说:“凤凰儿,这些年朕待你不薄,昭阳待你亦不薄。若不是她处处护着你,以曲照对大齐的背离,你如今在宫里的生活应该比畜生还低人一等,你知道吗?”
凤璿点头:“儿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