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两两的发丝,贴在修长脆弱的脖颈上,大大小小的水珠挂在晶莹剔透的肌肤上,将人的心挠的痒痒的。
小姐仰着头闭着眼,靠在浴桶的边缘,浴桶里飘着红纱,遮盖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曲线。红纱遇水变得透明,半贴伏的缠绕在娇躯上,艳光四射诱人遐想。
慕春个子高,从上到下一览无余,一时间她顿住了,甚至没敢去看小姐的脸,呼吸变得急促手脚不听使唤。
是她大意了,就不应该接这个活。
“怎么还不倒?”半晌没见有动静,柳芸禾睁开漆黑明亮的眸子,歪头一看,吓得花容失色。
只见身旁站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身量修长,眉毛浓郁眉骨周正,眼睛清澈且深邃。
“啊,你是谁?”柳芸禾缓过神后一声尖叫,身子迅速转过来用双手捂着。
“小姐,我是外院的粗使丫鬟叫慕春,刚刚您院里的小丫鬟摔伤了,我替她来送水。”
“混账,你不知道过了十四岁的女子,是不能贴身伺候小姐的吗?”柳芸禾瞪着小鹿般湿润的眼睛,既愤怒又无辜的模样。
“抱歉,我们乡下没这么多规矩,是我的错还请小姐责罚。”张慕春对自己的鲁莽有些懊恼。
是了,这个朝代无论是男女,或者是同性夫妻都是被允许的。
因为上上任公主,光明正大的与自己的女驸马成婚,所以上行下效演变至今,无论是男人与男人成亲,还是女人与女人成亲,都是被允许的。
但前提是一定要去衙门报备,缴纳不菲的税金,才能获得衙门出具的婚书承认二人的关系。
当然,绝大多数的人还是不支持,也不反对的态度。
像张慕春村里这种情况就更少了,多数都是富贵人家里,才会娶同性的另一半。
这个风俗延续至今也有二,三十年了,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了,没了最初诧异与惊奇。
“登徒子……你……你就等着一会被乱棍打死吧!”柳芸禾肃着小脸,紧着秀眉,双眸似一泓清泉灿若春华,浓密卷翘的睫毛上,还沾染了水珠,与从缝隙中穿透的阳光相遇,折射出彩色的光晕。
秀挺小巧的翘鼻,略带肉感的樱唇,在那张精致的脸上灵动且诱人。
只是大小姐如今到了崩溃的边缘,一手遮挡着身前,另一只手指着她,娇蛮的说道:“你等着,我要叫人把你绑到外面去。”
“来人,来人!”
张慕春这时有点脑门冒汗,一个箭步上前捂住了小姐的嘴,拉扯之间接触到的肌肤,滑嫩的像剥了壳的鸡蛋。
“呜呜呜……!”柳芸禾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敢直接上来堵她的嘴,拼命挣扎的,奈何又心慌的手脚无力。
“小姐你别怕,我没有想伤害你,只是你现在还不能叫,不远处还有几个修院墙的小厮,你若是将人都喊来,无非就是两个结果,一是被一群人看光,二是坏了名声嫁给我,我想你大概都不愿意。”
“嗯嗯嗯……!”柳芸禾眨巴着眼睛,强烈的摇着头。
“这就对了,我悄悄的把水给您添上,然后就消失,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不好?”张慕春放低声音哄骗道。
柳芸禾气的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伸手在她的胳膊上使劲拧着。
“你要是能出气,多打我几下也无妨,只是你将这事捅出去,等于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小的只是贱命一条,比不得小姐的名声珍贵,还望小姐三思!”张慕春继续游说着,看似淡定实则紧张到心跳如鼓。
“嗯嗯嗯……!”柳芸禾投降了,这个外院丫鬟的手劲实在太大了,她竟然连一根手指头都掰不动。
张慕春见她点头了,才轻轻松开了手,但也不敢大意依旧观察着她。
柳芸禾好看的小脸上全是怒气,刚刚是太冲动了,这事说出去吃亏的是她,这个粗糙的丫鬟,除了挨一顿板子也不会有其他的损失。
可就这么算了,那绝对不是她的个性。
“你靠近点!”她藏着星河的眸子微眯着,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颤动着,慵懒的伸出一根手指,朝张慕春的方向勾了勾,指尖粉红。
张慕春被她控制般,微微向前探着身子。
然后一声脆响“啪”,侧脸被扇歪了。
慕春瞪大了眼睛回望过去,她长在乡下野惯了,磕磕碰碰受点伤避免不了,可还没谁敢在她的脸上扇巴掌!
“看什么看?不是你说的让我打几下出气的?”见她这么瞧着自己,柳芸禾心下有点害怕,这人的目光中带着很强的侵略性,她不自觉的向浴桶的边缘靠了靠。
张慕春掩去眸色中的锐利,看似谦卑道:“是,那小姐可还要再打几下?”
“你……快滚出去!”柳芸禾不想再与她多做纠缠,既然她是柳府的下人,那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