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摸摸嘴唇。「可是你千万别说出去,我试着把这看成是古老的传统,举凡海盗、抢匪、美洲人和各种声名狼借的无赖,都屈服在凌辱女性的诱惑之下。」
她摘掉眼镜,眯着眼睛看他。「你有喝酒?」
「喝了很多,不过你手里握着的那把枪让我清醒过来。」
「或许我们应该等明天你酒醒以后再来讨论。」她说,折起眼镜放在外套上面。
「好,反正我现在也没有讨论的心情。」
他走向蒲甄,她低头钻过他的手臂底下,抓住炭火旁边的酒瓶。
「想不想再喝呢?」她问道,心里想如果幸运,自己或许可以引诱塞斯喝得不省人事。
他灌了一大口,再用手背抆抆嘴巴,满足地叹口气。「威士忌总是让我性慾大发。」
她立刻夺回酒瓶,自己也灌了一大口,反正也没有什麽合乎逻辑的理由能够确定自己现在开始变成幸运儿。塞斯又把酒瓶夺回去,放在肩膀上,完全不在意没有瓶盖。
他温热的手指扣住她的。「你知道我有多久没有女人吗?」
她紧张不安地望向毛毯。「如果我估计正确,大约十五分钟吧!」
他把她拉向自己结实的身躯。「又错了,牛顿小姐。」
蒲甄颤抖不已。塞斯已经温柔地爱抚过她好几次,总是能够控制住他男性化的身躯,此刻她震惊地察觉到比起自己,他实在太强壮了,一股充满期待的兴奋感窜过她全身。
她的手指摩挲着他胸前鬈曲的毛发,根本不敢直视他的脸,害怕自己会不害臊地盯着他的嘴唇瞧。「你实在不适合当恶棍,柯爵爷。」
「至少比我认识你以前更能够胜任,」他邪恶地扬扬眉毛。「因为我一直在练习。」他绕着她走一圈,把她逼向毛毯。
蒲甄闭上眼睛,这种男女间原始的舞蹈和他赤裸的胸膛散发出来的温暖,让她头晕目眩。「我从来没有被凌辱过,」她颤抖地说。「想必做得不好。」
「反正也没什麽,你只管大叫和翻滚,其它的交给我做就好。」
他伸脚勾住她的脚踝后面,让她向后摔,再伸手抱住,动作一气呵成地让她躺在毛毯上,然后优雅地随之躺下。
蒲甄感觉自己的手好像属於别人,根本不听使唤,怎麽会陷入他胸前的毛发里?她从睫毛底下斜睨他一眼。「你会不会事后后悔?」
他绷紧下巴。「或许会。」他伸手捻熄油灯。「可是现在不会。」
他好像只是她上方的阴影,然而漆黑反而增添他散发出来的体热。当他粗嘎的嗓音在黑暗中回响时,手指已然熟练地解开她上衣的钮扣。
塞斯拉下她肩膀的衣裳,他已经忘记蒲甄的锁骨感觉起来是多麽地细致和突出,凹处又显得好脆弱,只要多使一点点力就会造成瘀伤。他的手劲变得温柔,拇指不听使唤地爱抚着她的肌肤和骨头的交接处,找到他渴望亲吻的喉咙凹处。
天哪!他这是在做什麽?蒲甄是如此地窍细、可人,他这双无赖、粗糙的手根本没有权利摸她。他微微后退,她白瓷般柔细的肌肤衬着深色的毛毯,让他十分着迷。
他刺耳的呼吸声音打破周遭的寂静,蒲甄屏住气息地看着他的表情在慾望和困惑之间来回摆荡着。
以前她曾经看过这样的神情,就在霖登宅邸的阳台上,当时她把他推开。如果这一刻她再一次推开,他可能就此走出去,不再回头。她惊愕地察觉自己不想要他走,反而想在他粗犷的面具背后,寻找她的塞斯所留下的柔情和诱人的呢喃声音。
她凝聚勇气,触摸他没有刮胡子的脸颊,彷佛他是自己希望驯服的猛兽一般。她的手指滑下他的脖子,缠住他颈背处的鬈发。塞斯垂下眼睛,蒲甄从自己的眼角瞥见他抬起另一只手,期待地探向她的胸前。
「不!」她倏地向后避开,手指扣住他的手腕,彷佛自己真有力气制止他似的。「不要摸我!」她命令道,对自己的大胆深感惊讶。「我不想被凌辱,想被诱惑,如果你喜欢,你可以吻我。」她端庄地补上一句。
他皱着的眉头融化成狡黠的笑容。「还是像以前一样的意见多多,对吗,魏小姐?」
然而他已经和她掌心对着掌心,慢慢地低下头,温暖干燥的嘴唇碰触到她。她却咬着牙关,不肯张开。塞斯挫败地低吼着,可是当她的舌尖自行探索着他的唇沿时,他的低吼转成呻吟。这种绝妙的折磨似乎永无止境,然后她才张嘴让他探进去,一次一点点,只要他太贪婪地需索,她就向后缩。
塞斯迅速地掌握住她的游戏规则,舌尖探入她炙热湿润的庇护所,然后撤出来轻咬、逗惹她敏感的内侧肌肤。偏偏他学得太快,蒲甄发现自己情不自禁地挨近他的手,不是要制止他的漫游,而是搜寻那欠动的欢愉和期待。当他再次倾身压下来时,她忘记制止他,两个人密密实实地熨贴在一起,随着他舌尖的探索,他的身躯亢奋地贴住她摩挲。
「等一下,」蒲甄说着退开来,奋力地控制自己的颤抖。「你现在要说一些好听的话。」
他的唇轻摩她的喉咙处。「脱掉衣服。」
「不行,要好听的。」
他叹口气,贴着她的耳朵说:「你的头发像花一样香。」
「嗯嗯嗯,这句还不错。」她低语。
他即刻利用她赞赏的机会,舌尖马上探进她的耳朵里,蒲甄倒抽一口气,体内涌起的热流让她全无防备。
他用舌头描画她的耳垂。「你还要再听好话吗?」
她点点头,迷迷茫茫地没有注意到他的手正悄悄地溜到她衣裳底下。
他粗嘎地低语。「对你每一次地退开,我都要以牙还牙,然后我还要亲你、逗你,直到你哀求我好好地爱你。」
她仰起头,迎向他专注的目光,眼中闪烁着慾望和怀疑。就在那一刻,他的唇吻住她的,手指探进她亵衣里。
蒲甄的脸埋在他肩膀上。「我好害怕,塞斯。」
「我也害怕,我的天使。」
可是他的恐惧并没有制止他为她宽衣解带,然后让她躺在粗毛毯上,预备好好地实现他的诺言。蒲甄闭上眼睛,徘徊在鲜明的对照之下,他粗糙的下巴摩挲她的脸颊、胸前的毛发逗弄她疼痛的峰尖,在在点燃触电般的回应,使她的小腹狂野地收缩。
炭火的玫瑰色火光把他的皮肤映成古铜色,蒲甄看着他的唇、下巴和他鼻尖上淡淡的雀斑,就是不肯直视他的眼睛和颈部以下的部分。好像他突然变成陌生人,却散发出惊人的男性魅力,而且决心要排开她的恐惧,满足她的空虚和渴望。
他双手捧住她的胸房,用指尖逗弄不已,然后轻轻地含住另一侧,再饥渴地吸吮。蒲甄强行地忍住呻吟,手指揪住他的头发,在欢愉中蠕动着身体。她拱身迎向他,却被他坚定而温柔地推回去。
「我们刚刚玩过你的游戏,」他粗嘎地低语。「现在换我了。」
他的唇沿着她炙热的肌肤移动、描画,毫不怜惜地轻轻咬囓,沿着手肘内侧一路来到平滑的腹部。蒲甄的呼吸加速,感觉他敏捷的手指爱抚着她紧绷的小蓓蕾,她情不自禁地贴向他的手指,无声地哀求着,用身体语言来表达口中说不出来的话。那黑暗、神秘的欢愉在她的血管中颤抖流动,让她只能咬住嘴唇,免得呼喊出声。
对塞斯而言,碰触蒲甄宛如是他第一次碰触女人,绝对是从来不曾经历过的甜蜜和销魂,无论巴黎或伦敦的艳丽女郎都比不上蒲甄的奇妙和甜美,让他想要把威士忌倒在她身上,再一滴一滴地舔去,呻吟地慢慢品嚐。
他把欢愉推向两人的极限,延长那种绝妙的狂喜,直到近乎疼痛的程度。
蒲甄的睑埋在头发里面,不住地呻吟。「求求你,塞斯。噢,求求你。」
他完全地停住,让她感觉快死掉了。
「你要什麽呢,蒲甄?」他沙哑地询问。「告诉我。」他知道自己太霸道,可是不在乎,因为他已经等太久了。
她的声音几乎到破碎的程度。「我要你。」
随着手指的挑动,他把蒲甄推过狂喜的边缘,正预备追随之前,却又冲疑了一下。自从那天看见她和一个陌生人在爱丁堡的街上拥抱,这个疑问就在他心中萦绕不去。现在他即将得着答案,她究竟有没有别人?如果真有的话,塞斯对她的激情能够强得胜过苦涩的嫉妒心吗?
他闭上眼睛,倒抽一口气,不顾一切地和她合而为一,随即吐出满足的呻吟。其它的男人或许能给她钻石和珍珠,可是唯有柯塞斯能给她这个东西。她的指尖陷进他的背部,塞斯睁开眼睛,发现她的眼角含着泪珠。
他温柔地拭去她的泪水,对自己的兴奋造成她的疼痛深感愧疚,她却害羞地咬住下唇。
「我应该事先警告你的。」他沙哑地说。
「不需要的,我父亲有解剖学的书。」
「书里面如何建议缓和疼痛呢?」他揶揄地问,奋力地控制住自己,看着勇敢美丽的蒲甄深思这个问题。
她的眼睛一亮。「多多的练习?」
她优雅地拱起臀部,以致塞斯惊讶地发出呻吟,说话的声调高了八度。「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父亲了。」
他开始移动身体,深入她震颤的深处。蒲甄闭上眼睛,降服在甜蜜和无止尽的充实里面,并且不住地亲吻着他的颈项,发出呢喃的呻吟,应和他沙哑的低吼声音。直到他的身躯开始绷紧,蒲甄本能地拱身相迎,紧紧地抱住他,一起经历颤动的高潮,来填满她生命中的空虚。
急切的吼叫声音在洞穴里面回响。
塞斯惊醒过来,诅咒地翻个身,用手背挡住眼睛,同时拉起毛毯遮住蒲甄。她猛地坐起来,把毯子拉高到鼻尖,少了塞斯的温暖遮掩,她觉得糟透了。
丹尼放下油灯,杰米从他后方探出头来,一手遮住眼睛,然后发出生病似的呻吟。「我们来得不算冲吧?告诉我,我们没有来冲一步。」他从指缝之间偷看一眼,看见蒲甄睁大的眼睛和蓬散的头发。「她看起来好好的,没有被撕成碎片,不是吗?」
「我才要把你撕成碎片。」塞撕咆哮地说,用另一条毯子裹住腰间。「你们最好说得出理由来。」
「有件事情你应该要知道,孩子。」丹尼咕哝地说。
蒲甄的胃开始纠结,脑中的警铃嗡嗡作响。
塞斯坐在他铺盖的边缘。「我很怀疑,在你闯进来之前一切都很好。」
丹尼用力吞咽着。「这和麦麒麟有关,恐怕我们犯下大错,抢了他的未婚妻。」
蒲甄悄悄地拉高毯子,想要钻进去避难。
「麦麒麟的未婚妻?」塞斯站起身来,伸手抓抓头发,接着又拉紧腰间的毛毯,结实的小腿拂过蒲甄的背部,让他瑟缩不已。
塞斯突然仰头大笑,让蒲甄大吃一惊。「这麽多年来,那个顽固的老家伙一直没结婚,看来我真是低估了崔西的魅力,现在赶紧送她回去,免得他派英格兰军队来追捕我们。一旦涉及欺哄该死的英格兰人,那家伙比他父亲更难缠。」
看见丹尼指控的眼神,蒲甄用力吞咽着,感觉糟糕透顶。杰米则是一脸担心。
丹尼的双手环抱在胸前。「还不只是这样。」
「他吩咐过了,」杰米抓住丹尼的手肘。「你都听见了,我们走吧!」
丹尼甩开他的手。「还有。」
「还有什麽?」塞斯轻松地说。「请快说,免得我失去耐心。」
丹尼指着蒲甄,她浑身僵硬。
「那个姑娘告诉大克说,有关她的赎金,可以通知她的未婚夫麦麒麟领主,他一定愿意支付。」
过了好半晌,洞穴里面唯一的声响是油灯燃烧的?啪声。
塞斯缓缓地转向蒲甄,那冰冷的眼神让她缩向石壁,无意间让毛毯滑下一边的肩膀。「我正想要告诉你,塞斯。」
「什麽时候?」他的语气带着致命的温柔。「等你和麦麒麟住进我的城堡,生了一大堆小鬼头的时候才说吗?」他眯起眼睛。「你真令人刮目相看,先是杜亚洛,现在是麦麒麟,就一个郁郁寡欢的老处女而言,你过的生活真是多采多姿,对吗,亲爱的?」
她感觉自己的脸色发白。「这样的指控不公平,你不了解——」
塞斯的声音开始带着浓浓的卷舌音,丹尼机警地倒退一步。「我太了解了,为了宕肯克城堡,我不惜出卖灵魂,还是得不着;而你只是跳跳华尔兹,对麦麒麟那个可悲的老色鬼卖弄风情,就轻易到手了。」
她瞪着毛毯,努力地忍住泪水。她应该承认这桩婚事只是自己和麦麒麟要连手找他的策略吗?塞斯已经有太多不信任她的理由,毕竟自己曾经出卖他。万一他把这件事情视为再一次的背叛,要把他交给他最痛恨的敌人,她就百口莫辩,再也无法弥补了。
可是当她看着他时,实在无法确定自己想要弥补,因为她所有高贵的意图——化身为怜悯的天使,帮助他赢回宕肯克城堡,自己再认命地回归原有的生活——都在他谴责的目光下消解了。
「你为什麽要在乎我和谁结婚?」她充满苦涩地询问。「是你自己建议你外公向我求婚的。」
他的手指掐进她的下巴。「难道你宁愿我当夜带你去巴黎吗?为了狄坦那该死的火药配方,丧失人性地凌辱你?」
她挣脱他的手。「我应该开枪杀了你。」她冰冷地说。
「我也希望。」
「对你而言,现在的我意味着一大笔的财富,要不要我帮你写要求赎金的信函?甚至随函附上我的耳朵或是脚趾头?」
他炙热的眼睛把她从头打量到脚,包括她蓬胤的头发和毛毯边缘的脚趾头。「你确定他还要你吗?麦麒麟向来不喜欢二手货。」
杰米含糊的抗议声音几乎让她崩溃,但是她勉强自己直视塞斯的眼睛。「尤其是柯家男人用过的物品。」
塞斯脸色发白,手指抽搐,那一刹那间,蒲甄以为他会伸手打她。然而他反而俯身拉起毛毯遮住她的肩膀。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滑下她的脸颊,塞斯嫌恶地哼了一声,丢了一块格子呢在她腿上,蒲甄摩挲着那块毛料,知道这是塞斯穿破的披肩仅余的部分。她记得当时他是多麽小心翼翼地爱惜这块格子呢,每当抚摸的时候都是充满骄傲和尊敬,这是柯氏一族特有的披肩,也是他仅有的一件。
她抬起头,充满懊悔和同情地望着他。他的表情突然转变成她所痛恨的那种虚伪和矫饰,他抓起长裤和靴子。
「盯着她,」他厉声命令道。「如果有任何人企图靠近,你就对空鸣枪;如果她企图逃跑——」他冷冷地瞪着蒲甄。「就对她开枪。」
他掀开门帘,迳自走出去,丹尼跟着离开。杰米歉然地望了蒲甄一眼,随即被丹尼拖出去。
蒲甄抱住自己的膝盖,目光落在皮箱上方的通缉布告。爱丁堡的艺术家和她一样是傻瓜,他的笔画出塞斯温暖的嘴角,却没有透露出他的乖戾和威胁性。想到他冰冷的威胁,蒲甄伤心地趴下,用格子呢摀住自己的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