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控诉远比咄咄逼人的指证更让人信服。
纪云亭盛怒,对方晴烟道:「认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
大家看着方晴烟,目光憎恶,连纪存儒也偏转了头不忍再看她,方晴烟已经百口莫辩了,只会喃喃一句:「我是冤枉的,不是我……不是我…」
可是有谁还会信她?
纪云亭又道:「你今日所作所为,按理应该送去官府严惩,或由宗族治罪,然而家丑不外扬,存儒……」
纪存儒心中正纠结难堪,听老爷忽然叫到他,猛的一抬头。
「这是你的媳妇,这件事就交由你来处置。」纪云亭冷冷道。
交由他来处置?纪存儒看着瘫软如泥的方晴烟,百感交集,他对晴烟不能说没有感情,十年的相濡以沫,十年的恩爱缠绵,他们……还有一双可爱的女儿,虽然他也会有花花心思,但晴烟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无论谁也不能取代的,她是她的结发之妻呀……可是,她怎就这麽糊涂呢?做下这等错事,就算他有心维护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父亲的意思,再明确不过,是要他休了她。心里头好像被人用什麽钝器狠狠地捅了一下,连呼吸都变的疼痛,这个「休」宇要他如何说的出口。
锦书看着这样无助,几近崩溃的方晴烟,不及细想,挺身而出,说道:「老爷,锦书认为这件事还有许多疑点.不能妄下定论,首先,是大嫂的动机,嫉妒之心或许是有的,但大嫂还不至於傻到真的去害三弟妹的孩子,这样做对她有什麽好处?无非就是心里能平衡一点。大嫂是个有分寸的人,会权衡利弊,这样的赔本生意,她怎会做?其次,杜若所说的那些话,我们也无法证明都是真的,万一不是呢?」
「老爷,杜若可以发誓,杜若今日所言,苦有半句谎话,就叫天打五雷轰。」杜若连忙起誓。
方晴烟原本已经绝望了,连自己的丈夫都不相信自己了,没想到她一向看不起的锦书会出来为她说话,精神顿时又振奋了起来,脑子也清醒了,对杜若道:「杜若,你放心,老天有眼,也有耳,他会听见的,你就等着被天打雷劈吧!」
杜若被大奶奶那种近似诅咒的语气怔住,竟有点心虚,惶然道:「大奶奶,我知道您心里恨我,您要怎麽咒杜若,杜若都毫无怨言,但杜若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杜若,我问你,我身上这件衣裙是何时做的?」方晴烟定定地看着杜若。
「去年三月中。」杜若下意识回道。
「用的是什麽布帛,图案又是用什麽丝线绣的?」方晴烟再问。
杜若有些糊涂了,这大奶奶莫非是精神错乱了?不知所云?众人也觉得莫名其妙,方晴烟莫不是吓傻了?
「用的是绯色烟罗绉纱,「锦绣坊」最细的银丝线,「玉綉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