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杰登上气不接下气地笑了起来,他忍不住拉起一绺发丝,骚着她的鼻子。「我真不想令你失望,可是我觉得它比以前更卷了。」

她用法文低声诅咒着,目光移到了他脸上。她就像那天在广场上那样的看着他,迷蒙的眼中有着温柔和邀约。那种天真无邪和诱惑的奇异组合,在他身上投下了无可抗拒的魔力。

杰登缓缓地将自己的唇覆上了她的,即使知道自己该先检查她的脉搏…………扶她站起来…………找医生来…………

他的唇甜美地轻揉着她的,一道比闪电更原始的电流通过他们之间,令杰登有条理的大脑融化了。在他温柔的刺探下,她的双唇毫不犹豫地分开,使得他发出沙哑的低吟。

他更进一步,将舌尖探进了她的口中,这正是他第一次将她拥进怀中时就想做的事,然而那时有成千上百个目击者在旁边。现在除了他们以外,就没有别人了,包裹在不再是威胁,而是祝福的黑色迷雾里。

吸吮着她口中的甜美,杰登融化了,两人彷佛合而为一。在纽约的这些年里,他看到女人的身材全是人工制造出来的,但是爱兰的身体完全没有经过整容,每一寸地方都柔软无比。她的头发、她的胸部、她令人愉悦的双唇。

他的唇向下移到了她的喉头,深吸她的香气,是丁香花,魏爱兰的香味是丁香花的味道。

发出一声饥渴的低吼,杰登的舌尖深深探进她的口中,心中很明白自己是在挫败和狂喜的危绳上行走。自从高二时在一辆丰田厢型车的后座胡搞过一次后,他就不曾如此狂乱过了。

爱兰以毫未掩饰过的天真迎接杰登的吻,对他真正的意图一无所知。直到她张开眼睛看见他忧虑的眼神,她才明白自己有多希望他再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彷佛她是世上唯一一个可以抚平他眉宇之间细纹的女人。

他的手掌托着她的脸,轻柔地占有她的嘴。在黑暗和慾望的包围下,爱兰将他的袖子向上推,盲目地爱抚着他的前臂,上面的毛发令她的指尖颤抖。

他的唇离开了她的嘴,令她失望地低呼,但立刻因它们移到了她的下巴和喉头而喜悦地低吟。她无法抗拒,心想当她母亲将自己交给她父亲以及之后的那些男人时,也是这般的感觉。

一开始爱兰以为那只是她自己狂野的心跳声,后来才发现是翡翠避邪物。翠玉彷佛吸收了那道奇异的光芒,随着她体内奔腾的热血颤动。她耳中的嗡嗡声淹没了远处的警笛声,冷气再度运转的声音,以及电梯上来的声音。

麦克的声音像是一盆冷水般倒在他们头上。「抱歉,杰登,可是这次你不能怪你的小女巫了,好像是全市性的停电。我打电话给电力公司,他们说可能某个白痴把刮胡刀掉进浴缸---」他差点儿撞上他们交缠在一起的身体,他低低地吹了一声口哨,「噢,我真是该死…………」

爱兰斜睨着流泻进来的灯光,害怕该死的不是麦克,而是行为放荡的自己,在撩人的黑暗中太久了,麦克突然打开的灯是如此的刺眼。

杰登站起来看着他的朋友。爱兰觉得自己好像赤裸裸的一般,她坐了起来,把睡衣拉高到喉头。

麦克向后退了一步。「嘿,嘿…………难怪在停电后九个月总是有那麽多小孩出生。」

爱兰感到麦克眼中的谴责是针对她的,但她仍站了起来,用手背揩了揩颤抖的嘴唇。「你应该警告我的。」她叫道。

杰登转向她,彷佛很高兴有了一个可以宣泄挫折的管道。「我以为我不必告诉你,任何三岁的小孩都知道不能把汤匙插进电插座里。」

「我只是想从源头堵住灯光。」爱兰瞪着他。「我把灯泡转下来,可是一把它转回去,灯又亮了。可是我说的不是灯,我说的是孩子。要是你无礼的吻害我怀孕了怎麽办?」

杰登的脸上闪过一阵怒气,令他看起来有些恍惚。「怀孕?」他重复道,彷佛她说的是外国话。

麦克厌恶地对他的朋友皱眉头。「真是聪明,蓝杰登。这儿是9年代的纽约,而这女人是个陌生人,你居然连保护措施都没用?」

「我不需要什麽保护措施。」杰登轻声说道,眼中的沉思更深了。「除了要躲开她。」他的手指轻抚爱兰的下巴。「你再说一遍你刚才说的话好吗?」

杰登温和的笑容一点也没有减低她的恐惧。「你的部分失忆症一定是又犯了,亲爱的。让我帮你恢复你的记忆。你说:『要是你无礼的吻害我怀孕了怎麽办?』想想看,麦克。」他回头说道。「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让个女人跟着我喝酒,才会有危险。」他眯起眼睛打量她的脸,锐利的目光令她想要躲开。「你到底是谁,魏爱兰?」

爱兰咬紧嘴唇,以免说出实话,知道沉默是她唯一的防卫。

杰登的表情坚定,抓住她的手,拖着她经过倒抽了一口冷气的麦克,走向电梯。

爱兰害怕他要是带她到某个地方去解释孩子到底是怎麽有的,或是干脆直接做给她看。「我们要上哪儿去?」

他简短的回答使得一阵寒意爬上她的背脊。「去猎女巫。」

爱兰赤着脚跟在杰登后头,他每踏出一步,她就得走上三步,紧抓住她的手一点也没有松开的意思,甚至在蓝氏企业无止境的长廊上碰到一些因停电而延误了下班的员工时也没有。

「对---对---对不起,先生。」一个年轻人结巴地道,身体贴在墙上让他们经过。

「蓝先生!我还以为你今天已经离开了。」一个女人从他们前面闪开,把手提包当作盾牌般抱在胸前。

虽然杰登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大家惊讶的注视和喃喃低语令爱兰畏缩不已,她害怕那些人全都知道了她和他们的老板在顶楼的地板上缠绵,虽然胸前没有绣上红字,但她的嘴唇在杰登的亲吻下,依然湿润而红肿,头发因他的揉搓而散乱。她慢下来用空着的那只手抓紧上衣,低声祈祷着幸好它还将她裸露的双腿遮到了膝盖处。

杰登加快了脚步。爱兰跌跌撞撞地跟在他后面,盯着他宽阔的背影,一股厌恶感急剧升高。他是要惩罚她肉慾的弱点,还是他自己的?

一个闪亮的牌子用有品味的字体写着他们最终的目的地是蓝氏企业的实验室。

杰登用力推开旋转门,里面有一群人在对着发亮的萤幕和玻璃管工作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就和走廊上那些人一样的惊讶。

「出去。」他命令道。「你们有三分钟的时间可以全部离开。」

「是的,先生!」

「是的,蓝先生!」

穿着白色外套的人急急遵照他的指示,留下爱兰给杰登。他把她拖向远端墙上的一个密码锁胶,开始在上面按下意连串复杂的号码。当他的手指在按键上飞快地移动时,爱兰不情愿地对它们的优雅感到惊异。它们以无比温柔抚着她的时候,彷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一块隐藏的镶板滑开了。

杰登将她拖进后面的房间,爱兰直觉地知道她已经进入杰登领域的中心殿堂了。白色的灯光照亮了空荡荡的房间,令人无所遁形,没处可以躲藏。

他放开她的手,让她站在房间的中央,有如白纸上的一个黑点。他弯腰在一个平台上,开始按一些按键,并转动几个旋钮。空气中传来一阵模糊的嗡嗡响,这才是真正的蓝杰登,爱兰明白了。脱去光鲜的外衣,他自在地处在这个实验室的环境里。

「我设计这套软件,是为了侦测超自然的能力。」他说道,拨开落在眼睛上的一绺头发。他把一台电脑萤幕转向她。「假如脑波有任何异常的活动,这上面的图线就会随之变动。」

爱兰吸着鼻子。「异常的?你是在暗示我是个怪物,先生?」

他站直身子。「我是在说你是个骗子。可是我认为应该在我替你叫一部到机场的记程车以前,再给你最好一次机会会比较公平,让你证明我是错的。」他甜甜地笑着,手臂以一种挑战的姿态交叉在胸前。「还是你比较想要一根扫帚?」

爱兰比较想点燃一团火球,好烧掉他那双自以为是的眉毛。然而,她只是也交叉双臂瞪着他,现在她只是防卫,不是一种反抗。她拒绝让他强迫或引诱她说出真相,如果他要找的是一个女巫,那麽他将会徒劳无功。

他走过来,开始在她周围绕着圈子。「怎麽了,魏小姐?舌头被猫吃了吗?你的确在什麽地方有一只猫,对吗?一只又大又黑的猫,会在满月的时候变成一只乌鸦?每一个厉害的女巫都有,你知道的。」他停下来搔搔她的下巴,「而你就是一个厉害的小女巫,不是吗?」

爱兰咬紧牙关,忍住不从他的手指头咬下去。你一定得控制你的脾气,女儿,人应该要学会忍耐,想起莫斯的话,她努力抑制住怒气。

「毕竟,你聪明地闯进我的比赛,我的生活…………」杰登走到她身后,把她如瀑布般的黑发卷发拨到一边,对着她颈根的细柔毛发低语。「我的床。」

爱兰惊讶地发现他的呼吸已经和她一样的不稳。放下她的头发,他走到平台那儿,尽量在两人之间保持距离。

「我可不是傻瓜,魏爱兰。」他嗤道。倏地转身看着她,平时杰登莫测高深的表情现在充满了绝望的愤怒,令她怀疑他是在说服她还是他自己。「你也不是什麽女巫,你只是个骗子,一个毫无羞耻心的骗子,目的是要从我这儿拐走一百万元。」

爱兰几乎要哭出来,五尺二分之一寸的身体直挺挺地站着。

杰登的声音带着轻蔑。「真正令我生气的是,我几乎相信了你…………但是被你楼上的表演破坏了,史文没有在场看到你的表演真是可惜。」他轻侮的视线从头到脚扫过她,每一处它停留过的地方都恍如火烧。「现在是1996年,亲爱的,我宁可相信你是个女巫,也不会相信你还是个魔女。」

爱兰的手移向翡翠避邪物,翡翠在她的手中颤抖,彷佛预告一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而你甚至无法从兔子里抓住一只兔子来!」杰登的不屑象硫酸一样,泼在她许多失败的羞辱中。「你无法用双手弄弯一根汤匙;你无法施法术---」

「够了!」爱兰发出一声愤怒的大叫,同时一团光芒从她张开的手指射了出去,直朝杰登的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