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你要打去操场上打啊。”
“这么热的天,你们怎么不去操场训练!”
“你狗日的还叽叽歪歪是没吃够拳头是吗!”
徐文洋说着还要往前冲,夏沉光一把将他揪了回来。
体育部陈主任见双方这样剑拔弩张,还想动手,怒气值已经蓄满了:“夏沉光!你就是这么管理社团的!为了争球场打架,这么差的风气,我可不敢让你们代表学校出去打比赛!”
“就是,你们也太霸道了。”被打的男生见老师为自己说话,委屈劲儿一下子就涌上来了,“说实话,你们社团这么烂,连校队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不如解散算了,留着浪费资源。”
这话是直戳了夏沉光的痛处,他脸色沉了沉,但忍耐着没有发作。
周围几个男生起哄道——
“对啊,有校队了还要什么篮球社团啊?”
“还这么霸道,你们训练就要把人赶走,真的有病。”
“解散了吧,留着丢人!”
……
徐文洋扶了扶金丝眼镜,继续火上浇油,指着那个受伤的男生破口大骂:“我们社团的事不需要别人指指点点,打你怎么了,你等着,以后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夏沉光!”
陈主任是彻底愤怒了,“你们社团是什么流氓作风!就这…还想参加高校联赛,派你们出去也是丢脸!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这个队长我也要处分!”
夏惊蝉忽然开口道:“老师,打架是徐文洋的个人行为,应该由他个人承担相应的责任,跟社团无关,更和夏沉光无关,不应该让校队其他人为他受过。”
徐文洋闻言,连忙道:“我是社团的,我代表的也是社团!怎么现在要我一个人承担责任了!”
夏惊蝉平静地说:“既然知道你代表的是社团,为什么还要动手打人,你是故意的吗?”
面对质问,徐文洋哑了几秒,辩解道:“我是为了球队能有一个好的场地训练,才发生冲突的嘛。”
夏惊蝉懒得和他对线,转向体育部陈主任:“陈老师,我可以证明夏沉光的确说过很多次,如果球馆满了,我们队就去操场上练球,如果操场也满了,那就自己找个空旷的地方练习运球传球,绝对禁止队员们借着社团名义去霸占球场的行为。”
“啊这个,这个我也可以证明!”钱堂姜连忙举手,“夏哥是说过这话。”
“我也证明。”肖屹同样举手。
“我也可以证明。”
“没错,今天的事绝对是徐文洋的个人行为!”
“虽然球队菜是事实,但夏哥是好队长。”
体育部老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听到队员们都这样说,疑惑的眼神转向了徐文洋——
“你们队长说过这话吗?说过你还动手跟人打?”
“我…我不知道!我没听过反正,我最近才加入篮球队。”
“严格说来,徐文洋根本不是我们社团的正式成员。”夏惊蝉对陈主任道。
“我怎么不是!”
“报给团委的名单里,根本没你的名字,不信去查。”
此言一出,徐文洋脸色都青紫了。
社团正式名单是后勤前两天报过去,用於给各大社员们做素拓分加分的统计。
很显然,报备名单时,夏惊蝉做了小动作,名单里根本没报他的名字!
闹了半晌,他还是个“临时工”。
“老师,徐文洋不属於社团,所以他打架伤人完全属於他自己的个人行为,赔付也该由他一人承担。”夏惊蝉对陈主任说。
陈老师看了眼夏沉光,夏沉光并没有异议。
他转向徐文洋:“既然你不在社团正式成员名单里,那就牵扯不到篮球队什么事了,你来体育部办公室一趟,把你的辅导员也叫过来,看看这件事怎么处理。”
徐文洋一下子慌了:“不是,老师,这…这会背处分吗?”
老师严厉地说:“你动手时怎么没想过会不会被处分?”
“我…”徐文洋连忙转向夏沉光,“夏哥,你也不保我,别忘了我们一起长大的!我们说过要一起打篮球的!”
夏沉光本来是有些犹豫,但是看着手里的篮球,看着身后稀稀落落的队员们,他冷道:“从你找团委刘思韬帮忙开始,你就不是我兄弟了。小时候我们是说过要一起打球,但先背叛篮球的人是你,现在跟我讲什么兄弟情。”
徐文洋可怜巴巴恳求的表情就跟川剧变脸似的,一秒切换,他冷森森望着夏沉光,眼尾肌肉颤了颤:“行,你不保我,你给我等着,夏-沉-光。”
他咬牙切齿地说完,转身走出了体育馆。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夏沉光拍拍手,组织队员们继续训练。
夏惊蝉松了一口气,生怕夏沉光“圣父心”泛滥,用球队的安危来保住他“哥们”徐文洋。
幸好没有。
但看着徐文洋离开的背影,夏惊蝉却皱起了眉,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徐文洋今天这一招,摆明了就是故意算计夏沉光。
真的只是为了一己私仇,只是因为讨厌或嫉妒他,甚至不怕自己背处分?
没这么简单吧。
……
徐文洋从体育部办公室出来,垂头丧气,背了一个严重警告的处分,还要给人家赔钱。
不远处,穿衬衫的男人正在树下等着他。
男人不高,身形偏瘦,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样子,但徐文洋一看见他,脸上不禁浮现了心虚和害怕的神情,讪讪地走到他面前。
“夏哥,对、对不起啊,我这次真的…”
夏安瑜也懒得跟他废话,开门见山道:“你可真行啊。”
别看夏安瑜模样斯文温和,说出来的话却很有震慑力,“自己屁股都抆不干净,还要我来保你,蠢成这样怎么给我做事?”
“夏哥,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不只这次,上次也是这样,眼看就要把他的参赛审核表搞到手了,谁知那女生就跟提前预知似的…”
话音未落,夏安瑜径直走过来,伸手掐住他的喉咙,扼得他喘不过气来——
“老子说了让你闹黄他比赛的事?你是不是蠢,他球赛没了,回来跟我争家业?”
“我…我以为…”
徐文洋挣开了夏安瑜的手,如虾一般弓着身子,剧烈咳嗽着,脸颊都胀红了,“您说让我想办法废掉他,他不是喜欢打篮球吗,还梦想当世界冠军吗,我以为只要让他打不了比赛…”
“你到底懂不懂怎么废掉一个人?”
夏安瑜将徐文洋的手掰到腰后,疼得他嗷嗷直叫:“夏哥,夏哥哎疼疼!疼!您轻点!”
男人将他拉近了自己,对着他的耳朵,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嗓音,又轻又狠地说,“废掉,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要么把他搞成残废,要么让他声名狼借,你自己选。”
“啊,这这…犯法的事我可不敢干,我…我…”
“放心,他是运动员,难免磕磕蹦蹦,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一点,没人会知道。只要非刑事责任,我都能捞你。”
“这难度太高了。”
“那你也可以选后者。”
说完这话,夏安瑜狠狠丢开了他,“你下半辈子的前途就在他身上了,能不能抓住,看你自己的本事。”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徐文洋看着男人远去的身影,在夕阳下渐行渐远,揉着自己的手腕,眉头紧紧皱着。
声名狼借…
怎么搞啊。